【盾铁】涌流（P4）（中世纪AU）
中世纪AU，背景设在15世纪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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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哈皮·霍根站在地道的出口，这里距离萨瑟克堡的入口足足有三英里。他一度对两个少年是否能从这里走出来产生怀疑。地道黑暗又漫长，而托尼·史塔克多半失去了父亲。所以当出口的岩石被挪动时，哈皮跳起来拔出了腰间的短刀。他不会格斗，武器都是装装样子，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躬身作出攻击的姿态。
史蒂夫使出全身力气移开石板，看到的就是一个拿着短刀对准自己的男人。佩剑太长在狭窄的地道口根本抽不出来，少年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同归于尽的想法，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僵在原地。
哈皮没工夫同他们仔细解释，他伸手把史蒂夫和托尼顺次从地道里捞出来。史蒂夫双脚一落地就拔出手里的剑，往前跨了两步把托尼挡在身后。
“我是史塔克男爵的手下。”左右不会用匕首，哈皮索性把武器扔在地上。
“证明你自己。”史蒂夫没有退让，长剑往前送了送抵住哈皮鼓出来的肚子。
“我见过他，来送过消息给父…父亲，”托尼开口，说到“父亲”时哽咽了一下，“你是贾维斯？”
“可以说是吧。”哈皮回答。
史蒂夫回身看了看托尼，黑发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又自己看了一会儿，哭过的痕迹也没有，只有眼眶是红的。
“时间不多了，你和我走，”哈皮对托尼说，“我去那边把马备好，你可以用这点时间和这个年轻人告别。”
史蒂夫这时候想问“你难道真的要和这个人走”，一时间生出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怨恨。他清楚的知道眼下回伦敦对托尼来说只有死路一条，既然这个“哈皮·贾维斯”一直等在洞口，那么霍华德一定是对此做了安排，托尼跟着他一定比跟着自己安全得多。
“上马吧，别磨蹭。”哈皮骑在栗色的马上说，身后还跟着一匹毛色相同的。
托尼双手握住马鞍，躲开史蒂夫准备扶他上马的双手。手里的缰绳给了他一点力气，让他生出点未来的日子同这匹马一样都握在自己手中的错觉。
“别为活着而感到抱歉。”史蒂夫张张嘴还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成了这句。托尼曾经对着他讲的，如今换他再说出来。
“你最好赶紧回泽莫那里，趁他们还没发现你偷偷跑到南岸。”哈皮丢了一句话下，抖了抖缰绳带着托尼飞驰而去。
一块巨石落下，史蒂夫茫然地看着四周，一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不知道泽莫有没有发现自己出逃南岸，也不知道从这里回到城堡要多长时间。夜晚降临了，他卸了护甲走到河岸边，用水疯狂地搓洗自己脏兮兮的脸。
停在岸边的一条船晃动了一下，船舱里有人拿着蜡烛走出来。史蒂夫惊慌地抬头，借着微弱的火光模糊地看到那人半边的脸，另外半边被帽子遮住——他觉得面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同史塔克男爵买过我的鱼，”那个人说，不紧不慢，“我送你去南岸，私生子。”
北岸的情况并不比南岸好多少，除了王宫外，平民居住区和商业区也被洗劫，奔逃的人和倒地的士兵随处可见。
“其实我们不在意谁坐在那张位置上，”那人用竹竿抵着岸边让船靠岸，“国王换了这么多，英国还是这个样子。小麦是八分的税，水禽是六分，酒酿好了头一桶就要交出去，落在自己手里喝的都是酸的。”
史蒂夫没有说话，那人似乎也不指望他接口，自顾自地把绳子绑在木桩上，“行了，下去吧。”
“谢谢。”史蒂夫低声说。
“祝你活下去，私生子。”那人笑了笑，露出被遮住的右脸，一道疤从上自下贯穿了他的眼睛。
10
从前霍华德还在的时候，会带着托尼去周边的郡县巡游。高兴时可以骑马，累的时候就坐马车。侍从、女仆、厨子、护卫，一种都不会落下。现在他骑着马跟在自称“哈皮·霍根”的人后面，已经在马背上颠簸了一整天。托尼有几次觉得自己可能会晕过去，他用牙齿用力咬住嘴唇，短暂的眩晕依旧稳稳坐在马背上。
天再次黑下来时哈皮才停下，两匹马都精疲力竭，慢慢走到湖边去饮水。
“鞍袋里有水，别跟着畜生们喝湖里的。”哈皮说。
托尼拧开皮囊袋的盖子猛灌一口，水充满着皮革的味道，托尼抿着嘴全数咽下去，又灌了一口。
“父亲还活着吗？”少年问。
“我不知道，”哈皮说，“但我认为泽莫不会容忍任何一个姓‘史塔克’的活着，还有……”
他在等待的时候接到了另一个可怕的消息，他犹豫了一路，最后还是决定告诉托尼。坏消息来一次就够了，就在今天让他知道全部吧。
“国王已经被海因里希·泽莫控制，军队只有少部分士兵投降，其余全部被杀。”
哈皮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托尼的表情，惊讶地发现除了一开始短暂的震惊外，剩下的都是麻木的冷静。
“应该不止这些，大部分斯塔克的封地是在伦敦之外的，在曼城，”托尼说，“还有呢？”
“文森特·杜姆就在曼彻斯特。”
点到即止，哈皮没有再说下去。
“知道了，”托尼说，“还有一个问题，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约克。”
少年的眉毛动了动，两个人，两匹马，食物只有几块干硬的面包，连下一个礼拜日恐怕都熬不过去。即使上帝保佑他们无需为自身状况担忧，杜姆驻军的曼彻斯特到约克骑马不过一夜，他们怎么在驻军的眼皮底下过去？
哈皮看出托尼的疑问，他说，“贾维斯会在沿途提供帮助。”
贾维斯并不是一个人，或者说并不是某一个人。它是霍华德·史塔克男爵留下的一张情报网。从伦敦农民、鱼贩、面包师、路边卖花的姑娘，每一个都可能是贾维斯。史塔克家族从约克发迹，贾维斯的核心也在那里。
这些都是后来托尼才知道的，他那时才明白自己对父亲了解得这样少，才记起父亲当年在火炉前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说起了“退路”。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蜜蜡封着的纸条被送到约克，大多都是伦敦来的。奥巴代还活着，真正成了傀儡国王。海因里希终于如愿以偿地摄政，第一个举措就是把国会的那帮人换了个遍。
[史蒂夫·罗杰斯促成之]
纸条上这么写着，不知是他说服了原本的国会通过海因里希的摄政议案，还是促成了之后国会的换血，又或者是二者都有。
托尼看着纸条上“史蒂夫”三个字，不自觉地从里衣中扯出一根金色丝线，末端拴着那枚光滑的金属指环。与哈皮逃亡时他把腰带扔进鞍袋里，没想到一路奔波后它竟然还妥帖地伏在暗袋中。
“罗杰斯是真心入了泽莫一族吗？”哈皮瞥见纸条上那一行字。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谁杀的吗？”托尼歪过头问，并不慌张。
哈皮点点头。泽莫攻城的那个晚上，贾维斯安排了一名瞎了一只眼睛的鱼贩送史蒂夫到南岸，那时候就留了写满来龙去脉的字条在少年的衣袋里。
“那就不用担心了。”托尼笑笑，小心地把指环放回衣服里。
TBC.
还没写完...我要吐血了，下章说什么也要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