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言不言

全员普通人，邻居。人物性格设定基于MCU。

两个中年人恋爱的故事。有冬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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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Tony想。他现在坐在一辆皮卡车的副驾驶上，开车的人是他的新邻居Steve Rogers.

“把安全带系上，Stark先生。”Steve说，直视前方。

Tony咕哝了一声侧身去拽安全带，被结实的带子和车里凝固的空气绑得动弹不得。

这一天刚开始的时候，一切进展都很顺利。Tony九点起床，洗完澡后仔细地修了胡子，从衣柜里拎出西装换上，按住香水瓶的喷口对着空气喷了两下后走进去，橙花油的味道让他心情愉悦。

他先开车去了公司，下午一点时跟项目部和工程部的人一起坐公司的中巴去萨里酒店。中巴的空调开着通风，气流的声音从管道里发出，阳光透过窗子打在车里。温度适宜，座椅也舒服，Tony觉得自己快睡着了。

“老板，到了。”员工晃晃Tony的肩膀，把他从迷糊柔软的棉花梦里拉出来。他站起身扯了扯衣角，又仔细用手抚平了裤子上的几道褶皱。下车时Tony撞到了头，这下彻底清醒了。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个新人，Tony一眼就看出来。只有新人才会紧张地把手握在一起，以为把嘴咧开就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微笑，时不时还向后看一眼站得笔直的门童。

“S...Stark先生，我是人事的Foggy Nelson，Murdock先生让我带您和员工先去办公室。”年轻人说话时耸着肩，还有点结巴。Tony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和善的长辈，他拍拍Nelson的肩膀和他一起走进酒店。

酒店给他们安排的临时办公场所出乎意料地好，除了宽敞和明亮外还带有酒柜和浴室。虽然浴缸是硬塑料一体成型的，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空调温度是15度，凉得就像是秋天。员工们在发现酒柜和冰箱里的水果后发出欢呼，就好像此前Tony每天都在虐待他们一样。

“嘿，我们不是来度假的，干活儿了，”Tony拍手说道，“别让我发现你们在工作时间里喝酒。”

Tony看着他的雇员们拿着工程图纸在酒店各个区域比对，得意得想吹口哨。这就是把员工培训好的目的——以便老板在想要的时候可以“游手好闲”。新人Nelson站在距离Tony一步远的身后，他今天接到的任务就是“陪同并在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而Tony现在插着口袋站在这里，看上去并不需要陪同或者帮助，这就让Nelson也无事可做。

“Stark先生，您对现代艺术作品感兴趣吗？”Nelson握了握拳，谨慎地问。

Tony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Nelson似乎受到了鼓励，他接着说：“二楼展厅明天有现代艺术作品展，画幅在今天已经全部运到布置好了，您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看。”

Tony又嗯了一声，然后回头看到Nelson的笑脸，“就按你说的办吧，年轻人。”

这是他今天犯下的第一个错误，后来Tony坐在皮卡里总结，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去了楼上那个展览。

展厅里没有客人，只有四个穿黑西装外套的人。两个在检查墙上的报警器和防火喷淋，另外两个就站在墙角。Tony在展厅里转了一圈，这里的中央空调控制板是装在展厅里的，于是他走过去想把温度几度——为了给身后这个跟着自己的新人留下点好印象，低碳公司的人随时随地把节能减排作为首要任务。

他刚碰到面板上调低温度的键，还没摁下时就被阻止了。

“别动。”

Tony侧头看见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脚步轻得他都没听见。

“展厅温度是被设置好的，再高可能会破坏画作。”男人走近后解释，没有什么表情，可能是由于长期皱眉，眉毛间有一道浅浅的皱纹。

这是Tony今天犯的第二个错误，他应该在被阻止之后就立刻离开的。但是男人长得很好看，金发碧眼，虽然棕色格子衬衫很土气，但这不妨碍Tony直接无视它去盯着男人的脸。谁都喜欢好看的东西，Tony对此从不遮掩。

“抱歉，”Tony说，从外套内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我是Tony Stark。”

对方接过名片，然后到自己牛仔裤屁股后面的口袋里也掏出一张来。Tony接过来扫了一眼，然后希望自己能立刻隐形。

[盾牌私人安保公司，Steve Rogers.]

[退伍老兵，安全放心]

“史塔克低碳有限公司？”金发男人捏着名片，念了一遍Tony公司的名字。

“啊，对。”Tony说，嘴巴发干。

“Rogers先生，Stark先生来对我们酒店进行减排改造。Stark先生，Rogers先生是这次展会的安保负责人。”Nelson走到他们俩之间互相介绍了一遍，就好像名片上提供的信息还不够多似的。

Tony万分庆幸递过去的名片并不是自己印的有私人住址的那种，那种名片他特意准备了一盒，用途不言自明——十分私人。

“很高兴见到你，Stark先生。”Steve说，点头致意后就去和角落里那个黑西装说话了。

Tony长长出了口气，然后才意识到他刚刚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只是扔了别人一个苹果派而已，他总觉得像是抢了别人的房子然后把它整个烧掉了一样。本来这次意外的偶遇就到此为止，Tony打算只要回到那幢房子就尽量减少出门，直到他成功搬到曼哈顿，一切就彻底解决了。

直到晚上员工们才完成图纸和酒店实况的校正，酒店给他们提供了晚餐，吃完后中巴会把他们送回各自家里。Tony没有和他们同行（第三个错误，皮卡上的Tony心想），他想享受一下曼哈顿的“夜晚”，他喜欢萨里酒店的酒吧。

酒和驻场都很合他的口味，但离开酒店后满载的出租车让他实在笑不出。在好不容易拦下一辆空车后，他还绅士地把它让给了后面的女士，在获得女士感激的笑容后恋恋不舍地看着出租喷着尾气开远。

Tony掏出手机想装Uber，此前他总是讽刺这个打车软件，觉得硅谷的那些家伙造了个高级应召系统。但现在他也只能连着酒店的无线下载，希望在成功注册之后有车来载他回布鲁克林温馨的家。

他站在酒店外，网速慢得要命，三分钟后下载的圆圈才走了一半。Steve就是在这个时候开着他的皮卡出现的，他刚结束对展厅最后一遍的安全检查，从地下车库出来就看到在盯着手机的Tony.

“Stark先生，需要我载你一程吗？”

Tony权衡了一会儿，最终回去洗热水澡的愿望战胜了被苹果派砸脸的恐惧，他从等车的队伍里走出来，关上车门后说了声“谢谢”。

所以现在他坐在Steve的车里，在报出住址后面对着可怕的沉默。

Steve Rogers是个甜心，乐于助人又长相英俊。但如果他一直这么绷着脸的话，Tony恐怕就要换个称号称呼这位苹果派先生了。

“呃…关于苹果派的事情，我对苹果过敏…”Tony慢吞吞地说，他也明白世界上不可能有比这个还扯的借口了。

Steve突然踩了刹车，惯性让Tony的身体猛倾向前，在鼻子撞到置物盒前又被安全带拉住。

“如果你要让我头破血流做惩罚的话就不应该让我系安全带。”Tony抓着顶盖侧边的把手心有余悸。

“前面有只乌龟。”Steve说，打开车门下去，再上来时手里真的是一只乌龟，还没有巴掌大。

“泥龟也能跑到路面上，”Tony瞪着Steve手里带壳的动物，它没把头缩回去，睁着黑色的小眼睛四处看，脖子上有两块红色的斑纹，“我们又不是在肯尼亚。”

Steve示意Tony接过这只傻乎乎地小东西，然后再次发动了车子。一路上Tony都在和膝盖上的新朋友大眼瞪小眼：

“这可是条很贵的西裤，你最好别乱动。”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