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言不言

杂食动物 没有节操

【虫铁】彼得·帕克同学二三事(短篇完)

小虫视角,普通人AU

之前发了上篇,写完了再一起发出来一遍好了

六千一发完,希望能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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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帕克站在教室外走廊上的公示栏前,那上面挂着新贴出来的“斯塔克奖学金公示”,整张A4纸上除了标题就只有一个名字——

[彼得·帕克,高一]

刚从本校初中升到高一的卷发男孩儿在心里爆发出一阵欢呼,脸上因为绷着笑而显得表情奇怪。

“来看啊,今年又是我们的屁颠儿·帕克!”

彼得不用回头就能听出这是弗莱士讨厌的声音,那个自称“闪电”的家伙。他的嘴角还没来得及垮下来时就被狠狠从后面撞了一下,脸撞到面前的白板上,鼻子压得生疼。

“小彼得今年又能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啦,”走廊上已经聚集了一小堆人,Flash见状吆喝得更起劲了,“可惜人家可能根本不记得他!”

凡是和彼得·帕克相处过一阵子的同学,例如他的好友内德和米歇尔,或者是经常欺负他的弗莱士,都知道他喜欢托尼·斯塔克。这其实并没有什么稀奇,托尼·斯塔克,那个把自己搞成好莱坞明星一样的企业家,一半美国的人都喜欢,不喜欢的另外一半是在嫉妒(这是斯塔克先生去年接受《洛杉矶时报》采访时说的原话)。

不过彼得觉得他和别人的喜欢不一样,和他自己对其他东西的喜欢也不一样。他意识到这一点是因为自己虽然看过二十遍《帝国反击战》、每个课间都希望自己能领会到原力的真谛、和内德只用两天就能把乐高的死星拼好。但每天晚上睡前和清晨醒来后,他都希望自己能在那一天见到托尼·斯塔克。不过彼得说不出这两个“喜欢”之间的区别,这对十五岁的高中生来说还是太难了。

不算电视里的采访和杂志上的硬照,彼得见过托尼三次。企业家在中城中学设立了斯塔克奖学金,从初中到高中的学生加起来有两千人,名额只有一个,赢得奖学金的人还能够去斯塔克公司参观。彼得就是这样见到托尼的,从初一到初三每年一次。

如果算上今年的话,就是四次了。

弗莱士还在继续挥舞自己可笑的手臂,彼得揉着自己的鼻子低头从围观的人群里挤了出去,一两句“穷小子”、“小可怜儿”断续飘进男孩儿的耳朵里。

“他还记得我的,”彼得的声音听上去气鼓鼓的,把书包用力甩到背后,“肯定还记得。”

肚子配合地发出一阵“咕噜”声,现在才三点,但是彼得已经饿了。梅姨说这是因为他到了长身体的时候,为此她每天都在他的钱包里多塞一点钱。

“饿的时候就买点吃的,我像你那么大时一天要吃五顿。”梅姨说的时候表情夸张地捏着自己的肚子。

德尔玛先生店里的三明治是皇后区最棒的,他最爱吃的那种要五美元。但是鉴于今天拿到了奖学金,加上想到能见斯塔克先生,彼得打算奖励自己一个。

“多加一点酸黄瓜,我再来两包可乐味小熊软…”

“软糖”两个字没说完,彼得就看到一旁报刊架上的新一期《人物》杂志。

“怎么又有了!”男孩儿捏着纸钞大叫。

“那是杂志,每个月都有。”德尔马先生不满地扁嘴,他不喜欢别人在他的店里大声喧哗。

“我是说斯塔克先生,他上个月才上了《名利场》!那本要7刀!”彼得哭丧着脸拿起印着托尼·斯塔克上半身的《人物》,后面的标价是5.99美元。

“和三明治说拜拜吧,亲爱的。”彼得拍着肚子咕哝,用力吸了两口柜台后传来的面包香味。

德尔玛先生最后好心地(其实是被彼得缠得不耐烦)同意5刀把杂志卖给男孩儿,代价是周末要来帮他把店里的库存盘点完。

“谢谢!”彼得小心地把杂志放进书包最里面的一层,体温把外面的塑封袋和封面都弄得温热起来。

*

斯塔克工业的人在当晚就打来电话。彼得由于下午用三明治换了杂志饿得要命,晚饭时多吃了一整块菠萝派。接电话时不但要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发抖,还要拼命忍住随时都在冒出来的饱嗝。挂上电话时脸憋得通红,梅姨差点以为他食物中毒了。

“斯塔克先生把参观时间定在10月16日!”彼得说。

“电话里是他?”梅挑眉问。

“不是…是人事的佩珀·波茨姐姐,她说这次会有车来接我!不用挤地铁啦。”彼得仿佛感受到了莫大的优待,走进房间的步子都是飘的。

他从书包里拿出杂志小心摆在桌上,封面上的托尼·斯塔克穿着藏青的西装,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有系起,领口被整理成波浪形贴着胸口。彼得盯了一会儿,判断西服一定是高级的混纺(其实是纯羊毛),而且斯塔克先生一定用了很多发胶才把头发弄成这种样子。

“一点都不像。”彼得摇摇头,斯塔克先生其实不是这样的。

彼得第一次去斯塔克公司的大楼时是十二岁,电话通知他的也是佩珀小姐,礼貌地告诉彼得需要在当天九点到达公司楼下。彼得从皇后区乘地铁到曼哈顿,早高峰的人流把他挤得贴在车厢的玻璃上。他被挤得跌跌撞撞地到达大楼下面时,一位穿着黑色衣服的胖男人站在那里等着。

“我是哈皮。”胖男人看了他一眼后转身就进了大堂,彼得一句问好卡在嘴里没来得及说,赶忙跟着进去,还被门禁的塑料板打到了屁股。

“我们去地下一层,小子。”胖男人跨进电梯里,语气很不耐烦。

彼得其实有很多问题,比如电话里友善的佩珀小姐在哪,他能不能自由参观,地下一层是什么地方,还有…他能不能见到托尼·史塔克真人。不过他偷瞄着哈皮的脸色,决定还是暂时闭嘴。

电梯一打开彼得就被强劲的热风吹得睁不开眼,等到缓过劲来时面前已经站了一个人。中等身材,穿着黑色背心和工装裤,戴着茶色电焊眼镜,头发乱糟糟地搭在前额。

“人给你带到了,老板,我的保姆任务结束了。”哈皮推了彼得一把,男孩儿往前踉跄了两步,差点撞到黑背心身上。

“你就是彼得·帕克。”黑背心摘掉电焊眼镜眯起眼睛看男孩儿,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颗糖。

彼得看着那人手心里的糖果,小小一粒,粉色的包装纸上面还印着草莓。他又抬头看看黑背心,在摘掉眼镜后他确定这就是托尼·斯塔克,那个托尼·斯塔克。

“你不吃吗,小孩子应该都爱吃糖才对,”也许是看彼得没有反应,托尼晃了晃手里的糖果,“我小时候只有表现好才能吃到。”

“…谢谢,斯塔克先生…”

这颗糖并没有被吃掉,彼得的视线移到书架最上面那层——那里乖乖躺着一颗粉色的糖果,旁边还有一颗巧克力和一罐可乐,那是后来再去时托尼给他的。

彼得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杂志上,他用衬衫袖子裹住手小心翻开内页。里面的内容大多都是老生长谈,从斯塔克工业向新能源领域转型的契机到未来的发展规划。不过里面有一段提到公司在北郊的新基地上个月完工,总部将在本月末从曼哈顿搬迁到那里去。

男孩儿把那段新内容反复看了几遍,然后在墙上月历的10月16日那里画了个大大的圈,想想又加了个笑脸。

*

约定的参观日到了的那天,彼得清晨六点就自己醒了。他睁着眼睛对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又侧头看着床边矮柜上的日历。那上面十月的前十五天都已经被划掉了,十六的那一格上一个笑脸正对着彼得。

“嘿!”彼得用力伸个懒腰,从床上弹起来,旧床垫里的弹簧不争气地吱呀了几声。

梅姨的房间门关着,应该是还没醒。彼得轻手轻脚地走进浴室去冲澡,洗完后裹着毛巾站在糊满雾气的镜子前面。彼得伸手把镜面上的白雾抹掉,习惯性想把卷发理顺,刚伸手才反应过来上周头发被剪短了。

彼得的头发生来就带着点卷,每天都会有几搓不规矩的毛随意地翘着,怎么梳都弄不顺。平时上学他不在意,但随着参观斯塔克工业的日子越来越近,彼得开始苦恼起头发的问题。

“我去烫成小卷会好看吗?”彼得经过深思熟虑后在某天晚餐时征求梅姨的意见。

梅姨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男孩儿在说自己的头发,她被红菜汤呛得咳嗽了一会儿,又用纸巾捂住嘴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怎么了?”过了一会儿梅才把纸巾放下来,嘴角的笑还挂着。

“马上就到16号了,”彼得用勺子舀了勺汤,又倒回小碗里,“我想…”

彼得后半句话在嘴巴里打了几转都没能说出来,不过梅是听懂了。这孩子房间里都是和托尼·斯塔克相关的杂志,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也都会紧张一阵子。

“满脑子都是托尼·斯塔克”,梅敲了一下彼得的脑门,“每年都去参观不无聊吗?”

彼得自动忽略了梅的这句话,他抬起头重复了一遍自己关于头发的宏伟计划,最后又问,“梅姨,小卷真的好看吗?”

“不好看,”梅果断地说,看着彼得瞬间泄气的脸,“你才十五岁,别弄得和三十五岁一样。”

不过梅后来还是配着彼得去了理发店,在理发师的建议下剪了短发。额前一点用发胶梳高一些,整个人看上去又精神了一些。

“这下有小伙子的样子了。”梅托着彼得的脑袋左右端详之后,才满意地下了结论。

烤派的焦糊味从厨房里一直传进彼得的鼻子,男孩儿用毛巾猛擦了一阵头发走出盥洗室。梅姨正戴着烤箱手套把派拿出来,一回头看到彼得立在客厅的桌边。

“猜到你今天会起很早,来吃吧。”

也只有梅会让孩子在清晨六点半吃一整个糊掉的油腻腻的派做早餐,彼得蹭到桌子前面为难地看着冒着烟的菠萝派。

“昨天买的半成品,包装上说加热五分钟就好,”梅看着黑烟也有点心虚,“我应该没设错烤箱温度。”

彼得打开冰箱拿出半袋吐司,捏了捏还算松软。他拿出四片来放进吐司机,又切了一块黄油放在碟子里。

“面包也挺好的…”梅看着彼得的动作,默默把派扔进了垃圾桶。转身去把平底锅放在炉灶上准备煎两个鸡蛋。

“他们说几点来接你?”梅问。

“八点半。”彼得说着又看了一眼钟,这是半小时里的第四十五次了。

“那还有半小时。”梅也被彼得的焦躁传染了,神经质地把他准备穿的衣服来回熨了三次。

彼得觉得胃都开始抽搐,这种感受在听到楼下汽车短促地摁了三次喇叭后达到了巅峰。男孩儿腿都有点发软,心脏骤然收紧的不适感从躯干一直蔓延到四肢。

司机是哈皮,看到彼得后挑了挑眉,“走吧。”

彼得同手同脚地爬进车里,透过车窗看见梅站在临街的窗口往下看。他想起刚刚忘记和梅姨告别,又慌忙想摇下车窗想对她挥手,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按钮或者把手。

“哈皮先生,车窗怎么开?”

话音刚落一旁的车窗就降了下来,哈皮看着后座的彼得把手伸出窗外乱舞了一阵,“坐好,走了。”

彼得闻言乖乖缩回来,哈皮又说了句“安全带”。不等男孩动手,安全带就自动延展开,绕过他的上肢插进一旁的插销里。

“这是声控的?!”新鲜感立刻冲走了紧张,彼得新奇地把后座的东西都摸了个遍。

“坐好,小子。”哈皮对这种一年一度的保姆工作十分缺乏热情,说出来的话都干巴巴的,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

彼得闻言又坐直了身子,眼睛还是扫着车里的一切。车汇入车流中,期初还有点堵,开开停停了一阵后道路变得宽敞起来,哈皮也加快了车速。

“我们不是去斯塔克大厦吗?”彼得看着窗外,这似乎并不是往曼哈顿的路。

“去北郊。”哈皮动了动嘴,这次说了三个字。

彼得疑惑地皱起眉头,又突然想到新买的那期杂志里提到过一句,托尼在北郊新建了公司。

“我们是要去新基地对吧!”

“嗯。”哈皮点点头。托尼嘱咐他把彼得带到北郊去,其实新楼还没完全建成,带过去看钢筋水泥吗?

兴奋劲过了之后彼得慢慢沉默下来,早晨的紧张感又回来了。被他刻意搁置了很久的问题又慢慢浮上来——

斯塔克先生还记得他吗?

奖学金公示的那天,弗莱士在走廊叫的那句话是口不择言,无非是孩子之间的嫉妒。不过却像一根细细的刺扎进彼得的心里,男孩儿每次想到这个问题时都被扎一下,心悬得越来越高。

“到了。”哈皮把车停稳后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彼得也跟着走了下去。

北郊不像曼哈顿那样寸土寸金,新的基地就没有建成高楼,而是平铺开去的几个区域,之间用连廊彼此相连。远处还有塔吊车,显然是还没有完工。

“你去那幢楼,我要去最后面跟一下施工进度。”哈皮指指离他们最近的区域,然后就回到车里开走了。

彼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盯着玻璃门深吸了几口气后才推门进去,心脏跳动的声音撞得他鼓膜都发疼。

“你好,斯塔克先生,我是彼得·帕克。今年获得了您的奖学金,去年也是,再去年也是…”彼得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过着刚打好草稿的自我介绍。

走廊外侧是通透的落地玻璃,内侧区域还没规划好,运来的东西都盖着布随意堆放着。彼得走路时盯着地面,心思都在自我介绍上,等到念完几遍后抬起头来,才发现尽头站着一个人——

彼得的嗓子像突然被捏住了一样,半个音都发不出来。

托尼双手插着裤袋,看着突然站定在原地的彼得,疑惑地歪了歪头。过了一会儿他见男孩还是没有动,用手推推眼镜,向他走了过来。

彼得脑子里都是嗡嗡的乱向,刚刚觉得准备得很流利地自我介绍现在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他张开嘴又闭上,又再张开,像刚刚被捞上岸的鱼。

“长高了,”托尼说,把茶色的墨镜摘下插进西装口袋,“头发是刚剪的?”

“…是。”

彼得仓促点头,用力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想哭。

这其实挺夸张的,梅姨如果知道自己见到斯塔克先生时快哭出来,肯定要翻白眼,再说一句“我不喜欢你总是围着他”。如果可以的话,彼得自己也是不想红眼圈的,他十五岁了,不能总是哭鼻子的小孩儿样,但他就是忍不住。在彼得眼里,托尼·斯塔克每天见的人要比自己一年见的还要多,大多都和走过场一样结束就结束了。所以他记不起去年拿到斯塔克奖学金的孩子,实在是情理之中。彼得一路担忧到现在,听到托尼说了句“长高了”,一直忐忑悬着的一颗心突然就飘起来。

“他还记得我呢。”彼得想。

“今年佩珀把最终结果告诉我之前,我就在想会不会又是你,帕克先生。”托尼揽住彼得的肩膀,带着他继续往前走。彼得僵着后背,差点又变成同手同脚。

“斯塔克大厦你都去过三次的,能看的都看过了,刚好今年新建了基地,我就让哈皮直接送你到这儿来。”托尼说,刚好路过一张横在走道里的办公桌,就撑着手直接坐了上去。

桌上有两个箱子,托尼翻了翻里面都是有自己采访的杂志,最上面一本刚好是新的那期《名利场》。

“你要吗?我还挺喜欢这张封面的。”托尼抖了抖杂志,塑料外封被弄得滋啦作响。

彼得摇摇头。

“不要?”托尼诧异地瞪着眼睛,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封面,“我觉得我拍的挺好看的啊。”

“我已经有了。”彼得小声嘟哝,想起一个月前为了这本杂志没吃到三明治,还去给德尔马先生做了两天的小苦力。

托尼“哦”了一声,把杂志随手扔在桌上,又带着彼得继续朝前走。之前几次参观都是在曼哈顿的大楼,人来人往的,各个部门都有人给男孩儿进行介绍。但北郊这里还在施工,东西都还没齐全,就更别说人了。偌大的楼宇里空荡荡的,托尼对着别人总是能侃侃而谈,但这时却沉默下来。

还是彼得先开口了,他并不觉得这种沉默的气氛尴尬,开口只是因为问题憋不住了。

“斯塔克先生。”彼得微微侧头,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托尼的鬓角。

“嗯?”

“我可以来做实习生吗?”彼得说。

彼得知道自己猜十五岁,懂得太少,做实习生也没多大用处。问出的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他几乎能想象出斯塔克先生说“你派不上用场”的语气。

“我可不想因为使用未成年劳动力被工会起诉,”托尼拍拍彼得的后背,“不过等都搬到这里来之后,你可以时不时来看看。”

彼得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上去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喜悦。

“你连着拿了四年我设的奖学金,智商可能只比我差一点点,”托尼从口袋里把墨镜又拿出来戴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有了好几件专利了。”

“下午我要开会,哈皮送我去市里,顺道把你送回家。”

彼得拼命点着头,笑得八颗牙齿都露出来。

汽车平缓地停在彼得家楼下,男孩儿和托尼说了再见后推开车门。

“哦对了。”托尼这时说了一句。然后看到彼得瞬间缩回车里,神情专注又期待地等着他的下文。

“反正你以后能随时来公司,明年奖学金评选的时候就让着别人一点,给别人留点参观我公司的机会。”托尼说,眼睛藏在墨镜底下,也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要公平竞争才行,不然就是不尊重对手。”彼得笑着说,表情透出点骄傲来。

再说我也需要那笔奖学金的钱,你的杂志实在是太贵了,斯塔克先生。彼得站在街边目送着托尼的车开远,在心里愉快地想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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