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言不言

杂食动物 没有节操

【盾铁】涌流(P8)(中世纪AU)

中世纪AU,背景设在15世纪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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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泽莫堡中发生了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前者是公爵的正牌继承人赫尔穆特·泽莫结束了在意大利的游历平安归来,后者是私生子史蒂夫·罗杰斯在曼彻斯特遇袭,下落不明。

“海因里希,我忠诚的朋友,我对史蒂夫的事情感到万分难过。但是还好赫尔穆特回来了,我相信这多少给你带来一丝安慰?”奥巴代在晨会上表达了自己的慰问,国王如今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上翘的尾音里带了点讨好的意思。

海因里希推开椅子起身对国王致意,“感谢您的关心,陛下,我相信上帝会引领史蒂夫回来的”。他说这句话时手指用力撑着桌子,加上疲惫的面色,好像真的为私生子的安危而交心不已。

“族中为赫尔穆特的归来准备了一次宴会,就是在三日以后,”海因里希扫视着落座的大臣们,最后目光回到国王身上,“但在这之前,我们有一件更为要紧的事情。”

不等国王同意,公爵就开始了这个“更为要紧”的话题。他的下巴如往常一样微微扬起,每一句话后面都加上适时的停顿——他深谙沉默的威慑力。

“维克多·杜姆的步兵驻扎在曼城太久,就如同那里的管辖者一样,没有律法能够牵制他们。史蒂夫是个好孩子,他不会故意去招惹那些大兵。他很可能只是碰了他们一下,或是踩了他们一脚,然后就被残忍地……”

海因里希哽咽地停住,他闭上眼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再开口时又如同铁匠铺里刚炼好的铁块:“我们纵容杜姆太久了,陛下,那里是您的土地,是上帝让您统治的地方。”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人人都明白海因里希早就打定了主意,他们需要做的指示等待,等待他宣布最后的决定。

“那么你认为该怎么办呢?”国王说,他明白自己得说这句话,这样他“忠诚的”摄政王才能顺理成章地作出决定。

“请您派兵将曼彻斯特的步兵全部剿灭,否则后患无穷。”

“你认为这是必需之举吗?”

“是的,陛下,我认为势在必行。”

“那就这么办吧,”奥巴代挥挥手,感到一阵无能为力的厌烦,“我累了。”

公爵夫人希尔达·泽莫为儿子的归来而欣喜不已。伦敦的每个贵族女人都热爱意大利,但是她不。美第奇在几十年前还支持法国攻打自己的国家,天知道他们还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赫尔穆特在意大利的每一天里,希尔达晚上都要喝药水才能睡着。

“没有什么能比你回来更让我高兴的了,”公爵夫人握着儿子的手,“你好像又长高了一些,今天晚餐时你一定要给我讲讲你都经历了什么。”

“好的,母亲,我……”

“赫尔穆特,上来,”公爵从书房走出打断了母子的对话,他站在楼上对赫尔穆特招手,示意他到书房来,“去休息一会儿吧,希尔达,还有一个宴会在等着你筹办呢。”

公爵夫人摸了摸儿子的脸,“去吧。”

不同于每次被父亲叫到书房时的忐忑,赫尔穆特这次可以算得上迫不及待。

“美第奇银行怎么说,你没在书信里提到。”海因里希问。

“我想当面同您说,父亲,”赫尔穆特按捺着喜悦,“他们愿意提供金子,在您成为国王之后再偿还。”

那么今天早上的除掉曼城军队决定是正确的,海因里希想,有了金子他就可以雇佣骑士团,不再需要杜姆的步兵才能行事。等三天后希尔达执意要举行的庆祝宴会结束后,就是可以行动的时候。维克多·杜姆占领曼城够久了,是时候让他滚回维克菲尔德去。

赫尔穆特垂手站着,他本以为能得到父亲的一两句夸奖。却发现公爵陷入了思考,并且显然不是在想要如何赞美他这次的成功。

“父亲?”赫尔穆特叫到。

“嗯?”海因里希抬头,意识到他的儿子还在这里,“你出去吧,这次做得不错。”

19

哈皮·霍根已经在托尼家门外敲了一刻钟的门了,然而屋内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这让他有点不安,盯着墙角下的一块石头犹豫着要不要砸碎窗户爬进去。

“你干什么?”门吱呀一声开了,托尼缩着肩膀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

“看看你是不是死了。”哈皮说,外面的冷风吹得他脖子都僵了。

“你砸门的声音地狱都能听见,我就爬上来了。”托尼没好气地说,他是被惊醒的。梦里是什么他记不清楚了,但是残存在眼前的正片红色让他心情并不是很好。

哈皮走近床边,看到床上躺着的金发男人,难以置信地回过身来问:“我错过了什么?”

“别明知故问了。”托尼敲敲空酒壶,有些丧气。

“我知道他是那个史蒂夫·罗杰斯,也知道他昨晚到约克来了,”哈皮说,“但是血迹斑斑的是怎么回事?”

“他在曼城被袭击了,我费了点劲把他弄回来,”托尼长话短说,“你帮我打点酒回来,我把炉子的火升起来,屋里冷得要命。”

“你也知道。”哈皮夺过酒壶开门,又一阵冷风被卷进来。

史蒂夫模糊地听见有人说话,他想睁开眼睛,但是怎么都做不到。他挣扎了两下,试图摆脱缠绕住自己的困意。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他的额头,史蒂夫被激得猛然睁眼,抬手钳住那只危险的手腕。

“是我,”托尼说,费了点劲把金发男人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史蒂夫做了个喝水的动作,他的喉咙都快烧起来了。“水还在炉子上,等会儿”,托尼指指外面架在柴火上的铁壶。

门又发出“吱呀”一声,史蒂夫跳下床下意识地摆出攻击的姿势,下一刻就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地蹲在地上。哈皮拿着酒壶不明所以地站在外面,“几年不见攻击性倒是更强了。”

“你昨天肠子都差点被扯出来,帮我个忙好好在床上躺着好吗?”托尼扶着史蒂夫的胳膊帮他坐回床上,倒了杯新鲜的麦芽酒递过去。

史蒂夫一口气喝下去,从喉咙到胃都被烧得暖和起来。“我被刺杀了”,他说。

“哇,发现的可真及时。”托尼挖苦。

史蒂夫看了他一眼,并不生气,半梦半醒的状态虽然不利于思考,但这也不妨碍他零碎地拼凑起一点事实。

“是他派我来的,是他下令的。”史蒂夫说,捏紧了杯子。

“海因里希?”哈皮放下拨火的钳子,也加入了这场对话。

托尼点点头,那团迷雾依旧在他的脑海里没有散去,“但是为什么?他认为史蒂夫没有作用了吗?”

“那怎么不直接在伦敦就把这个小子解决了?”哈皮说。

让杀手奔袭曼城并不讨好,隔得越远难以控制的因素就更多。哈皮说得没错,在伦敦解决史蒂夫轻而易举,有无数种让他毫无声息消失的方法。但是海因里希都没有做,他偏偏先把史蒂夫支到北方来,这样舍近求远的办法通常不是聪明人会用的。除非——

“啊。”史蒂夫和托尼同时叫出声。

除非海因里希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曼城。

“就是这个原因,你也想到了?”托尼问史蒂夫,后者点点头垂下眼帘。

“嘿,这里还有个人没有能达成‘心有灵犀’,介意解释下吗?”

“他想让我死在这里,然后宣称凶手是杜姆的人。这样就有理由铲除他的私兵,”史蒂夫缓缓地说,嘴角挂了一丝苦笑,“这么看来我还是有作用的。”

哈皮心里“咯噔”了一下,出兵曼城意味着另一场战争,紧邻的约克必然不会幸免。但他心里还存了点希望,求证似的看着剩下的两人问:“那现在史蒂夫没死,意味着他失败了?”

“他只要宣称我遇袭就够了,我是不是真的活着并不重要。”史蒂夫说。

托尼冷哼了一声,他拿起床边史蒂夫的佩剑,手指在剑柄内侧刻着自己名字的地方摩挲了一会儿,“你还在和我争论避免战争,史蒂夫,现在它已经找到我们头上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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