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言不言

杂食动物 没有节操

【盾铁】涌流(P7)(中世纪AU)

中世纪AU,背景设在15世纪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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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冬天并不是个适合打猎的季节,但是海因里希总是更偏爱在这个时节去森林猎杀。随从会提前几天去探路,运气好的话能找到冬眠的棕熊和熊仔。泽莫堡里有三张熊皮,还有一只幼熊的头,全都是他冬天的战果。

一个人骑着马穿过松林,卫兵们认出他是泽莫公爵的幕僚斯特拉克,向两边让出了一条路。

“公爵大人,”斯特拉克在马背上微微鞠躬示意,“我们出现了一个小问题。”

“你们都退下。”海因里希环视四周,卫兵们在行礼后退到森林外围只有矮灌木的地方。

“是罗杰斯那里,”斯特拉克说,“‘交叉骨’被杀了。”

“废物。”公爵的声音轻缓,斯特拉克却觉得心脏都被攫住。

“交叉骨的尸体不远处有很多血,应该是罗杰斯的,我们不能确定他是否还活着。”斯特拉克说完就低着头,等了许久也不见公爵发话。他咽了一口口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后小心地问:“需要继续追杀吗?”

“不在杜姆的领地上,杀了也没有用,这件事情先放着,”海因里希出了一会儿神后发话,“赫尔穆特的船下午到伦敦港,你去把他接回来。”

“是的,公爵大人。”

史蒂夫在颠簸中醒来,映入眼帘的就是马车木质的顶棚,然后是托尼拿着铁针的右手。他张开嘴,但是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他觉得嘴巴里干得像三个月没有雨水的小麦田,手和脚没有丝毫力气。

“啊,你醒了。”托尼说,史蒂夫的苏醒并没有带来太多安慰——他失血实在太多了,湖面上结的冰都要比他的脸鲜艳一些。

我被捅了一刀,史蒂夫慢慢想起来。他躺在马车狭小空间的地板上,眼睛使劲往下看去时能看到腹部盖着一块红色的毛巾,托尼的左手用力按在上面。那上面应该是我的血,史蒂夫继续思考,现在他感觉不到疼痛,四肢都沉浸在奇异的酥软感中。

“我一会儿要给你缝合,你最好咬着这个。”托尼说着把一根木棍横着塞进史蒂夫嘴里,见金发男人并没有用牙齿咬住,只是木木地盯着自己。“张嘴,”托尼叹了口气,像在哄一个摔破了膝盖的孩子,“在我说可以之前都别松开,听到了吗。”

史蒂夫仍然没有回答,他发不出声音,也没有力气点头。但是过了一会儿还是勉强拼凑出了目前的状况——他在马车里,托尼要准备给他的伤口缝合。托尼的右手在抖,史蒂夫注意到了,连着试了几次都没能把棉线穿进针孔里。第七次时他成功了,用牙齿把线头从另一边咬出来。

托尼从座位(如果一根木桩也能称为座位的话)滑到地板上,跪在史蒂夫身边。“我开始了”,他深吸一口气,针尖抵在史蒂夫腹部的皮肤上,许久都没能戳进去。

他的脸色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史蒂夫看着托尼紧抿的嘴唇。他试着动了动胳膊,虽然依旧僵硬但是能微微上下移动。于是史蒂夫支起小臂,把手盖在托尼拿针的右手上,用力往下直到针尖戳破皮肤。

“嘶——”托尼倒吸了一口冷气。

史蒂夫还是发不出声音,他对着托尼眨眨眼。看,就是这么简单,眼睛在说。

“你还是专心咬住木棍吧,”托尼的视线回到伤口,“戳进去,扯出来,我知道”。

缝合时史蒂夫的脸色始终没变,连眉头都没皱起一下。托尼缝完最后一针把线打了一个糟乱的结,从史蒂夫嘴里拿出木棍时发现两端已经被咬得能看到浅黄色的木芯。

“我没干过缝缝补补的事情。”托尼把木棍扔到窗外去,从帘子缝隙里吹进来的风冻得他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出了一身冷汗。

“睡吧。”托尼对史蒂夫说,起身换了个位置。他背靠着座椅坐在地上,把史蒂夫的头小心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17

史蒂夫一路上都很安静,中途托尼给他喂了一次水,其余的时间他都处于半晕半睡的状态里。托尼的腿被枕得有些发麻,背也由于长时间的绷紧变得僵硬。但是他现在顾不上这个,南边传来的消息比闷在狭小的马车中还让他坐立难安。

杜姆的军队对伦敦从来都不是威胁,这点托尼是明白的,正因为此他才认为征召那些步兵是可能的。既然他知道,那么海因里希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但那个摄政的老狐狸依旧对外宣称杜姆的威胁,并且让史蒂夫来“消除”这个所谓的巨大隐患,目的就不言自明——

他想让史蒂夫死在曼城。

托尼本该早点发现这其中的不对的,他本该在史蒂夫甫一到达约克时就告诉他杜姆的那群士兵已经和平民无异。但是初见时滋生的那么一点暧昧,加上此后突然爆发的争吵,两种情绪混合在一起让托尼的头脑被占据。等到他想明白其中的关键时,史蒂夫已经出城很久了。再等到他赶到曼彻斯特时,史蒂夫已经被杀手击中了腹部。

不过还好不算太晚。托尼长舒了一口气,他摸了摸史蒂夫的额头,上帝保佑并没有发起烧来。雇来的车夫赶车快速又稳当,在托尼加了两先令后还帮他把金发男人搬回了木屋里的床上,并且保证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说出去的话你会没命的,”托尼并不相信钱能封住人的嘴巴,他加了一句,“那些想要杀他的人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车夫被吓得慌忙点头,完事后驾着马立刻离开了。

史蒂夫的伤口并没有开裂,托尼缝上的线乱七八糟的互相叠在一起,让本来就血迹斑斑的腹部看上去更加可怕。

前一天夜里他们喝完的酒杯还放在桌上,史蒂夫没喝完自己的那杯就离开了,现在里面还剩下半杯,不怎么新鲜了。托尼拿起酒壶,发现里面是空的。他皱皱眉,端起史蒂夫的杯子一饮而尽。

喝完后托尼走到床边帮史蒂夫把靴子脱下,靴底混着血的泥被磕在地上。接着他解开金发男人的佩剑,托尼掂了掂剑身,发现剑柄内侧有几个字母。这把剑原本属于他父亲,因此托尼十分确定那几个字原先并不存在于这里。

他走向外间的窗户,借着透进来的日光端详。

T-O-N-Y.

他的名字被刻在原本光滑的金属上。

“是你干的?”Tony问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当然是没有回答的,史蒂夫躺在床上,维持着车夫把他放在床上时的姿势。

托尼试图把他往床的另一边推一些,这不太容易,好在反复几次后终于腾出了能容纳自己躺下的地方。门已经反锁,布帘也被拉上,然而他还是觉得漏了点什么,关于海因里希的阴谋。但越用力想有些念头就跑得越快,托尼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一天一夜过得实在折腾,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睡眠,就像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位一样。

托尼踹掉自己的鞋,展开床尾的棉被盖在史蒂夫和自己身上,睡着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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